丁元英把格律诗音响公司的运作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发烧友层面,一部分是农民的生产。
关于第二部分农民生产部分的管理思路,丁元英有一个非常精辟的评价:
农户不是铁板一块,没了这个矛盾有那个矛盾,有利益驱动着,让他们自己斗去,用小农意识治小农意识。
从公司运作的角度来说,一直会有一块很高的成本,就是管理成本。
比如,员工偷懒怎么办?产品质量怎么保证?尤其是不能实时监控的时候,这种管理成本非常高。传统的做法,往往是招聘高素质员工(有足够的自驱力),配合对应的企业文化(企业内部环境影响),来解决员工的积极性问题。
丁元英设计的思路,不尝试去用所谓现代化的管理方法去管理,而是利用市场化方法来纠正他们,最终用经济杠杆解决质量、成本问题。
为什么这种策略是有效的?
01
劳动分工
丁元英跟韩楚风聊天时,调侃说自己的打法不入流,不是学院派的打法,是野套路。
实际上,亚当·斯密《国富论》里提出增加财富的重要方法就是进行劳动分工。
生产效率的增进来源于劳动分工。
在《国富论》之前也有很多经济学著作提到了关于劳动分工的问题,但是为什么都没有亚当·斯密的影响力呢?
因为亚当·斯密,敏锐的观察到了劳动分工跟市场的关系。
他在书里,举了缝衣针的案例。在当年缝衣针也算是先进产业。缝衣针的生产环节有18个,原本的生产是每个人各干各的。现在把这18个环节,分开,让每个人专职负责一个环节。这样就变成了一条流水线。最终发现,整个生产效率大幅提高了上百倍。
然后,他发现,虽然缝衣针的生产效率提升了,但是整个生产的天花板是市场规模。也就是说,一旦缝衣针生产多了,超过了市场的需求,那就只能滞销。从而得出了,市场扩张才会引发分工合作和专业化。
当然,这种观点现在听起来好像是常识,但是在当年也是惊人的发现。其最终结论,只有与市场联系起来,才能真正的增加财富。
很多学院派的打法的前提,是基于企业已经到了一定的规模,内部效率大于外部效率的时候,才适合。
什么内部效率大于外部效率?
对于市场来说,看重的是最后的商品。比如,格律诗音响。大家最终还是要看产品、价格等考量因素,不会太关心这个是谁生产的。
就像很多人用的iPhone一样,这个不是苹果公司生产的,而是苹果公司设计的。调动了各个上游的零部件厂家、组装厂家,经过一个复杂的流通协作体系,最终才进入到市场中进行销售。这个过程对于消费者来说是黑箱,购买者只能看到的是哪里买,手机质量、体验怎么样。
在一整套的音响生产过程中,哪些环节需要自己做,哪些环节需要依赖于市场中的第三方就是一个权衡的过程。其中一个很重的因素,就是这个部分自己生产是不是效率最大化的?如果不是的话,那不如外包出去,反而得到整体最优结果。
这就是指内部效率与外部效率的权衡,从理性的角度来说,就是尽可能让内部效率大于外部效率。
比如,苹果公司肯定不会自己去做组装工厂,对它来说,这个环节很难产生溢价。同样,苹果还会在产业链上扶持很多公司成长,把一些自己做内部效率低、品牌溢价低的部分,外包给这些公司,从而形成产业链的分工协作,极大的提升了效率。
这也能看到为什么一些巨无霸公司,一会不断兼并其他企业,一会又不断拆分售卖子企业,就是在不断调整效率的过程。
在王庙村目前的水平下,是完全没办法引入现代化的机制,但是需要遵循市场经济的规律。那就是环节的拆分,利用市场化的力量来提升最终的生产效率。在市场的出口端把控质量即可。
02
市场的传导机制
为什么丁元英采取的这种市场化传导机制是有效的?
这其实就是丁元英设计的思路,在收半成品音响(包装之前的工序)制定好严格的标准,那么整个标准就会在流水线里层层传导,不用控制其加工过程,只控制其输出质量,不达标就拒收。如果谁放低标准,那就谁自己承担损失。
通过这样的方式,大幅度降低了管理成本。
不过这种方式的前提,只有工业化产品才能实现。其必须要求每个环节责权利清晰。对比农产品就会发现,其很难采用这种方法,因为作物的生长是连续性的过程,其结果往往要在采收时才能完全暴露,只能依赖于个体的用心程度,而不能依赖于监督。
总结:
在王庙村的生产机制上,丁元英采取了一种极其市场化机制的管理方法,大幅度降低了可能产生的管理成本问题。
当然这种方法也变相降低了格律诗音响的生产成本,就像丁元英讲的,拼的就是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干不是人干的活儿,拼的就是不是人。用这种极端化的生产方法,打造出了极致的性价比。
《国富论》提到了,只有对接市场体系的分工协作,才能真正创造财富,而不是只有分工协作。
组织的边界体系是由内部效率和外部效率的对比体现的,将低效率的部分外包出去。格律诗的生产环节,其实相当于外包,在控制收购价格的同时,也变相的控制了整个生产环节的利润空间。但是这种极致化的定价策略,又是撬动市场,极致性价比的必然。
利用市场化的层层传导机制,在具体层面是用小农意识治小农意识,但是在整个系统层面反而得到了效率的最优解。
节选自李撒欢
分享至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