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出差回来,昨天从晚上8点昏睡了14个小时,于是就失眠了...这辈子是捡不起我地上的黑眼圈了...🙃
今天周日终于有时间把一直放在列表里的电影《美国工厂》给看了,趁热写下一些思考。
可能是因为从小家庭环境,父亲职业的关系,我对那些白手起家,一辈子都在坚持做实业的老企业家总有一种特别敬重的情感。
曹德旺就是一位我一直觉得非常值得尊敬的实业家。这个老人今年已经七十四岁,因为穷9岁才上学,14岁就被迫辍学,“全民饥荒”的年代他先后在街头倒卖过钢丝,贩过水果,修过自行车。之后接触到玻璃行业,了解到日本人将成本只有200元的玻璃卖给中国高达8000元,发誓要做一块中国人自己的玻璃。因为这样的初衷他和他的福耀玻璃今天成为了全球最大的汽车玻璃公司。
《美国工厂》这部电影或者说纪录片,说的就是曹德旺投资重建了美国俄亥俄州代顿市郊区的巨大工厂。这是一个中国民营制造业出海的故事,也是一个美国制造业回流的故事。在这之间,中美企业在文化、制度以及意识形态方面都产生了激烈的碰撞。
作为莱特兄弟的故乡,美国俄亥俄州代顿市莫瑞恩地区拥有着辉煌的制造业历史,入驻这里的通用汽车工厂养活了当地一代又一代的人。2008年圣诞夜的前一天,这里的通用汽车工厂宣布关门,政府一下损失50%的税收来源,6000多人的郊区里有4000多人瞬间失业。曹德旺的投资建厂让这些当地人重新拥有了工作机会和收入来源,在一开始他们都将曹德旺视为救世主,当地甚至将工厂前方的道路都改名为“福耀大道”,对新工厂寄予的厚望可见一斑。
但曹德旺对于美国的投资总归不是来做慈善,盈利是作为商人的首要目标。于是很快的,中国工人与美国工人之间的差异和矛盾开始显露。(不得不说中国“世界工厂”的名号真的不是盖的,中国工人技术熟练,他们都接受了良好的职业教育,同时非常勤奋,有良好的纪律性,在这一点上即使是现在制造业正在逐渐转移的东南亚或印度都在短期内无法相比。)在“生产速度”与“产品质量”的矛盾难以调和之际,美国工人开始抱怨,有一些员工开始煽动谋划在福耀的莫瑞恩工厂成立工会来对抗福耀的制度。在美国员工眼里,中国人态度强硬、行为粗暴,而在中国员工看来,美国人态度懒惰、业绩低下。美国工人还没有习惯中国工厂的流程和制度,也不打算习惯。
于是曹德旺决定让美国工厂的中层干部们一起到福耀集团的总部,福州福清学习一下中国工人是怎么样工作的。中国工人身上军事般的组织性,毫不停歇的生产效率,习以为常的加班制度...这一切都另美方主管们感到十分震惊。甚至有一位中文流利的美国主管直接说:“美国工人就是太烂了...”但这些毕竟在美国工人的身上无法奏效。
最后曹德旺将美国工厂的负责人换成深谙中美文化差异的刘道川。刘道川的策略是:用利益分化工人群体、聘用反工会咨询组织、针对性开除刺头员工。
在这同时工人们也越来越认识到“工会不能当饭吃”、“工会是烂员工的避难所”,耽误工厂赚钱的“工会运动”倡议者们被福耀接二连三地开除。最后1500余名美国工人“自由意志”投票,福耀完胜了工会。因为他们害怕了,他们需要保住饭碗。
2018年,福耀的美国工厂开始扭亏为盈,并增长迅速。
了却了心事的曹德旺去庙里烧香,他坦言自己更怀念小时候那个虫鸣鸟叫的年代。他不断的开设工厂,为人们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也破坏了环境。他说,有时候他弄不清楚他到底是有功之人,还是有罪之人。
《美国工厂》这个纪录片讲了一个好故事,但说到底福耀的美国工厂并不具备普遍的代表意义,它只是一个非典型的制造业的故事。首先玻璃运输难度大,需要围绕整车企业就近建厂,福耀如果要供应美国本土的汽车工厂,就必须在美国开设工厂。其次福耀的产品汽车玻璃很特殊,成本结构中能源占相当大比例,其中有两项重要的成本项都是美国比较便宜,总体算下来导致整体制造成本相差并不大。而中美5000亿贸易额中的绝大部分产品都不具备这两个特点。
总之一个国家要想保障普通民众的就业和福利,一定不能丢掉制造业。那美国制造业的回流,到底有没有可能?看完这部纪录片我觉得:道路艰难。
最后还是想在写一下曹德旺,我去年看吴晓波的“十年二十人”采访节目了解到这位睿智老人,当时看完就被他为人和为商的境界所折服。节目中他看起来敦厚朴质还带点可爱,说话没有高大上的词汇,但是字字如金,充满智慧。
赚了钱以后的他默默的做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慈善,他说隐功才能积德,而财施是功德最小的,因为对有钱人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他一辈子只专注做汽车玻璃,在福耀发展的过程中不断有人建议并邀请他做地产,做金融,做更多更赚钱的事情,他都拒绝了。他说那是为有本事的人开的门,他没什么本事,只能做笨的东西。
“您现在已经到了这样的高度,还认为自己没有本事吗?”
“混一口饭吃”曹德旺说。
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企业家。
2019.9.23 Limlim
这部电影的资源貌似不好找,链接给万一看到也感兴趣的人:
链接:https://pan.baidu.com/s/1zFT-Vmqhua9kSgDgbw_2GQ 提取码:78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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