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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神Sam
2018-08-14 21:20

连载《外贸的天空》第五章 与经理的饭局

本篇优秀文章被收录在“料神连载《外贸的天空》”专题

一晃已是中秋节,周桐没打算回家过节。毕竟,郊区这地方,让人兴不起一点烟火气息的念头。

而公司的三个女业务同事也都是外地的,嫌假期太短,正讨论着趁着放假把上海有名的地方都转转。

Jean和周桐住在同一栋小楼里。她看见周桐房间的门半掩着,于是敲了敲门。

“下午我,何静,赵金枝,我们准备去南京路步行街转转,你要不要一起啊?” Jean笑嘻嘻地问。

出去逛街?

周桐虽然是个男人,但并不讨厌逛街。事实上,他从高中开始就习惯一个人上街买衣服鞋子,他不喜欢有朋友陪着,因为他喜欢慢慢看,挑到合适的,不慌不忙地慢慢试。从这点来说,他买东西有点挑剔。

不过,他并不是一个对衣着特别讲究的人。就如同他冬天挑了件军绿色外套,能穿一整个冬天一样。

他寻思着,来上海已经很长时间了,还没去著名的外滩转转。于是欣然点头回应。

这个城市是如此的大,光地铁就有15条线。每次去市里跟同学聚一聚,都有种跨越千山万水来相见的感觉。即使是男女朋友,明明大家在同一个城市,却好像是异地恋一样。

比如你从上海大学去华东理工大学,光坐地铁就要一个半小时。再比如你从人民广场想打车回家,那么对不起,可能你会发现平时地铁只要40分钟的车程,你却在路上堵了2小时。

无数怀揣着梦想的外乡人,在这座城市里打拼和生存,好像比小城市要难得多。明明好像什么都没做,身体却很慌忙。

地铁一号线,人民广场站挤下车,走不了几步,一行人就来到了南京路。

俗话说,十里南京路,一个新世界。南京西路到南京东路,刚好十里。南京路解放前是外国租界,当时称十里洋场。而南京西路和西藏路交口的新世界城,则有快上百年的历史了。

解放前的新世界,是上海滩规模最大的游乐场所,也是最早的综合性娱乐场所,在这里游乐设施丰富,歌舞升平,体现了夜上海的繁华。

昔日的新世界,见证了南京路上发生的沧桑巨变,是上海近代商业发展和城市文化的缩影。解放后,新世界游乐场改名为新世界百货商场。成为最早创立于南京路上的百货公司之一。

周桐跟着三位女同事,一路从南京西路逛到东路。没一会,一行人已经大包小包地收获满满。周桐看见有个专卖围巾的特色店铺“上海故事”,便进去给妈妈选了一条好看的围巾。

等他买完后才发现,购买的客户络绎不绝。他仔细想想,南京路好位置带来的高流量,加上这样丰富的产品线,再加上一个似乎有年代感有历史沉淀下来的品牌,简直是绝对赚钱的生意。无论是旅游至此,还是因为出差来沪转转,又或是附近的上海本地居民,当想要送给长辈或者想呵护的对象一些礼物时,就会想到这样一个特色店铺。

等一路逛到万国建筑群时,已是华灯初上。路边一排排错落又密集的法式古堡建筑,雄伟高耸,金碧辉煌,在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瑰丽。顶上的钟楼和塔台,插着的中国国旗,好像可以随时带人们回到那段老上海租界的时光。

“spectacular! 此刻我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 何静情不自禁地说到。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到了外滩。向东望去,黄浦江上,各色的游轮船只灯火闪烁,江的那一边,夜晚的浦东显得格外的迷人。

东方明珠塔点点繁星,熠熠生辉,光影流动,各种的高耸建筑层出不穷。国际金融中心,外企总部大楼,还有各色的大屏幕和灯牌,伴着江中的倒影,变换着斑斓的色彩,不停的投到人们的瞳孔里。

几个人拿着相机不停的拍,边拍边感叹这座国际化都市的繁华。

周桐发现路旁有位吉他弹唱卖艺的帅哥,正唱着许巍的《那一年》。周桐被吸引了过去,听着听着,不觉跟唱了起来。许巍的歌词写的很好,让所有还在彷徨和奋斗的人们都有共鸣。

一曲结束,又接着一首许巍的《故乡》。高中时庞佳磊常弹这首歌的前奏,一晃好多年,同学已各奔东西,只剩当年的回忆。

当年的周桐总以为这首歌唱的是对故乡人的思念,其实并不是。这首歌是许巍作词作曲,写给妻子的。

一个漂泊的男人,把自己的女人比作故乡,那种止不住的思念,那种熟悉的温暖,那是怎样深的一种感情?

再次在异乡听到熟悉的前奏,周桐差点泪崩。他含着复杂的心情听完,然后掏了一张50元钱,扔进了地上的帽子里,然后转身离开。

逝去的青春,原来是这么可贵。

周桐看着这外滩景色,默默道:“这座城市霓虹闪烁,繁华至极,可有永远属于我的一盏灯?”

他在桥边站立了一会,手机突然响了。是徐婉茹打来的。

徐婉茹是上一家韩企里的同事。周桐走后,她还会时不时跟周桐联系。

“周桐,最近怎么样啊?今天中秋节,你是不是一个人在上海过节呢?” 电话也一接通,徐婉茹就自来熟地问了起来。

周桐不紧不慢地说:“我还行啊,现在在外滩随便逛逛。你呢?最近还好吧?”

“我还是老样子啊。”

“那你今天是怎么过节啊?”

“这又不像国庆长假,没办法出去玩。就待在家里看看电视啊。”

徐婉茹也是外地人,在上海已经待了两年多。要说这姑娘长得也不差,就是有点傻白甜。可能是做外贸平时社交活动少的缘故,大好的姑娘,连个男朋友都没。

其实不只是徐婉茹一个人,大多数外贸行业中的年轻女性,很多都是单身的。除去一部分社交圈子小的缘故,还有一些是工作迫害的,硬生生把水灵灵的妹子变成了全能的女汉子。

徐婉茹继续说道:“你走了之后,洪经理还是很想你的。她说你在的时候,她都学了不少新东西。我也有一样的感觉。”

“这么说真是太抬举我了。帮我感谢洪经理的厚爱,不能继续一起共事,我也觉得很遗憾。我也跟你们学了很多。” 周桐一脸笑意地说。

“哈哈哈,都离开公司了,说话还要一套一套的。累不累啊?其实是洪经理让我跟你时不时保持联系,我看她最近招的助理都不太满意。她可能是想如果你什么时候失业了,还欢迎你回来。”

“是嘛,好的。那我们继续保持联系。有空我请你喝咖啡。”

“OK,有空记得约我。我要喝云顶咖啡,上面有奶油雪糕下面是冰咖啡。”

“喝咖啡还加什么奶油,看你就不懂。改天请你喝蓝山。”

“嘿嘿,好的。”

中秋节过去后,大家又开始忙碌起来。

周桐像往常一样简单收拾一下桌子,泡杯热茶,打开电脑,登陆QQ和MSN。没过一会,就收到了Y经理的QQ消息。

“小周,下班一起去镇上吃饭,我请客。”

“好的。” 周桐心里纳闷,难道有什么喜事?

下了班,两人在镇上找了个小馆,点了几个小菜,一瓶黄酒。

在上海,如果你不喜欢喝白酒,秋冬季喝啤酒又嫌冷,那么黄酒是最合适的。

Y经理给周桐倒上一杯,再给自己倒上。然后端起了酒杯道:“bottoms up!”

周桐也礼貌地端起酒杯,回应道:“bottoms up!”

随后两人同饮而尽。

几杯黄汤下肚,Y经理点上一根烟,说到:“周桐,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公司以前老的外贸部吗?”

周桐点点头:“记得。”

“当时部门里的几个老业务,都非常厉害,每个月提成都能拿到三四万。最多的一年拿了五十万。” 提起以前的同事,Y经理仍是唏嘘不已。

“你想象不到,之前外贸部那些有能力的老业务员都走的时候,我是多么迷茫。我进公司虽说一年多,也做了几个客户,但是那些老业务基本没人太在意我这么个后辈。所以他们离开公司,自己出去合伙成立公司,根本不会考虑带上我。”

说到这里,Y经理猛吸了一口烟,看了看窗外。外面淅淅沥沥,开始下起雨来。

“所以我是走还是留下?我想了两天,还是决定留下。”

他平静地接着解释:“我走了,去哪呢?我不像那些做了很多年的老业务,我做这个行业也不是那么久,他们的客户愿意跟着他们走,我的客户能带得走吗?

如果丢下这些客户,谁来服务他们呢?再换句话说,起码这些客户有订单,我也有提成拿。让我扔掉,肯定舍不得。我相信每个业务员都会这么想。”

周桐微笑了一下,这一刻,他觉得Y经理还是多少有些坦承的。当然,留下来的好处,Y经理并没有提,周桐也不会特意说出来。

“所以我留下来了。虽然说被任命为外贸部经理,但是面对的是一个空的部门,相当于很多工作要重新开始,这份重任对我来说挑战不小。

那时候我在想有没有得力的业务会愿意来郊区,毕竟交通和生活不那么方便。离市中心也远,周末想要跟朋友同学聚聚,出去一趟都要费一番周折。

在你来面试之前有四五个面试的,我对他们都太不满意,跟他们聊几句就知道不是我要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没有让我看到很强的能力或者潜力,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Y经理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眼神里没有那种对改变自己生活的渴望。

我需要的是能帮我撑起部门的业务,让上面的领导看到外贸部我能顶起来。所以我不可能放低要求让人随便进来。”

周桐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确实很不容易。有很多问题要思考,很多规划要做,很多琐碎的事情要处理。”

Y经理满意地看了周桐一眼,点着头说:“我看中的业务员,我都是相信能把业务做起来的。最后我一共招了4个,你,Jean,何静,赵金枝。这里面就你一个男的,我也最看好你。”

周桐笑了笑,并没说什么。只是端起酒杯,敬酒。咕噜一下,一饮而尽。

Y经理也一口喝完,不紧不慢地又给周桐和自己重新满上。然后吸了口烟,继续道:

“Jean和何静,她俩英语专八,英语上没太多问题,只是业务的思路不够活跃。被动接受信息多一些,领悟方面慢了点。这方面,Jean稍微好一些。”

周桐轻微地点点头,不置可否。对于这两位活泼可爱的女同事,他更宁愿对他们的要求宽容一些。

顺着Y经理的话,周桐问:“赵金枝呢?她有经验,平时也会教我们一些。”

“是的,赵金枝有两年外贸工作经验,但是我了解的她之前的工作还包括做一些业务单证,她做的工作太杂了。在我这里,不需要她做其他的,只需要接订单。她现在做业务员来说,经验上比起你们其他人并不占太多优势。”

喝了酒之后的Y经理比平时显得放松不少,不得不说从业务员转变成外贸部经理的过程,对他来说稍显仓促了些,但他又不得不面对。

他把胳膊搭在座椅的靠背上,继续说道:

“所以,我最看好你。你比较踏实,不浮躁,耐得住性子,思维很活跃,接受能力也强。但是我最看重的,还是你眼睛里对改变自己生活的渴望。”

“谢谢您对我的认可!” 周桐再次端起酒杯,敬酒碰杯,一饮而尽。

周桐也不知道Y经理今天单独请他吃饭到底是想说什么,只想表达对他的认可吗?

没必要,平时工作中已经给了很多的肯定。且听他接着说吧。

又喝了两杯之后,Y经理觉得周桐好像态度上恭敬和礼貌都有,酒喝起来也是干脆得很,菜也吃了不少,可好像话还是说的少了。偶尔搭几句话,基本不怎么多说,不够敞亮。

他站起身来,端着酒杯,从对座的位子上走到周桐边上,拍拍周桐的肩,笑着说:“咱坐近点,好说话。” 说着径直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周桐笑着回应:“好好好。” 他知道Y经理肯定有话想说。

“在咱们部门里,咱们所有人是个team,团队合作。但在这个team里面,你和我,我们俩可以成为superteam。”

Y经理带着一脸深意的笑容,怕周桐没听清楚,特地用很慢的语速说出了这段话。

周桐酒也喝了不少,但是仍然在极力地快速消化着这句话。这是什么意思?特地要拉拢他吗?周桐皱起眉头,表现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Y经理见他好像没怎么明白,稍稍地站起身来,把椅子又拉近了一点,说道:

“这么说吧。我如果觉得在这里待着没有希望,我肯定当初也会走,是吧?但是我留下来了,肯定是觉得能把业务做起来的。

事实上你们来了以后都做出了一些成绩,特别是你做了几个不错的订单,这也让我更有信心了。

本来在这部门里,我有些话语权,可以按照我的想法来管理部门。但是后来张总来了。他们那批一起过来的人,级别高,动辄都是部门总监,没人敢轻易得罪。

这样一来,我就很尴尬了,你明白吧?”

周桐想想也是,以前老业务员在的时候,资源不够分。后来都走了,好不容易可以独享资源了,公司又给空降了一个外贸总监来,而且这人以前还是管内销的,外销都没做过。搁谁遇上这档子事,心里多少都有些不舒服吧。

从Y经理的立场来想,的确让人很郁闷。

Y经理离周桐很近,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声音还低了几分:“就拿分配询盘这样的事情来说,原本我负责的,结果后来张总来分。你觉得真的合适吗?张总毕竟对咱外销上的事情不那么熟悉。” 

周桐看着Y经理的眼神,有点心虚。他不由地摸摸油光光的下巴,这事,当初给她们几个女业务出主意的还是他自己。

原来Y经理还是始终介怀这个事情。也对,本来他可以随心所欲分配询盘,好的询盘自己留着,做成订单就是提成,真金白银。现在连自己的询盘都被别人来分,难怪心里不爽。

可Y经理为什么要问自己合适吗?如果自己回答合适,也就是默认了由他来分配询盘更好。

周桐敏感地感觉到,这是一个涉及到“站队”性质的问题,他当然不会急着去表态。他要做的,就是避重就轻,弄清楚这次吃饭的真正意图。

就算是经理拉拢他,拉拢他之后有什么样的目的呢?

“新官上任三把火。张总来了,总会要介入到业务管理里面来。” 周桐谨慎地回应。

“这是自然。但张总他毕竟没有外贸的经验,分配询盘也是随意分的。我对你们几个业务员了解更多也更熟悉,对你们的特点也清楚,如果询盘我来分的话,可以把询盘的利用率做到最大化。” Y经理一动不动地盯着周桐,等他发表看法。

周桐皱了皱眉,说道:“可是张总已经接手好一阵子,分出去的询盘也有做成了订单的。他应该不会随便放权。”

“所以我需要有人去跟张总谈谈,建议由我来分配询盘,并且解释为什么这样更好。我呢,不方便找张总直接要。所以,我的想法是,你如果帮我搞定这件事,我们就是super team。以后我分配询盘会多照顾照顾你。” Y经理终于把这顿饭的目的说了出来。

“...我?可是我怎么能说得动张总呢?”

周桐暗暗在心里问候了Y经理一百遍,这是在把他当枪使呢!

Y经理见周桐面露难色,继续说到:“张总也不是经常在公司。他家在广东,经常周末飞回去跟老婆孩子团聚。所以外贸业务方面的很多具体事务,还是主要由我负责的。而且我打算下周开始划分市场,你难道不想优先选择市场?”

Y经理一脸狡黠的神情望着周桐,似乎觉得猎物慢慢要上钩了。他继续说道:“别的公司外贸部都划分市场,我们也应该划分市场,这样大家的市场更明确,也避免日后发生矛盾。

划分市场以后,询盘就要按市场来分了,那么张总他来分询盘的意义也不大了。你只要跟他提一下建议,询盘我来分配更合适,我相信他会同意的。”

周桐彻底明白了Y经理的用意,其实就是他帮助Y经理重新夺回询盘分配权,然后Y经理会像partner一样给自己更好的资源和利益。

本质上来说,就是个交易。而且,还是双赢的。

但,谁会输?其他的业务员。周桐内心来说抵触这种赤裸裸的职场交易。更何况,Y经理的信誉也不值得周桐信任。

“既然都分市场了,那么之后询盘就会按照现场来分配了,这样的话,张总和您,你们谁来分询盘,又会有什么差别呢?您为什么会比张总更适合分配询盘呢?” 周桐不解地问道。

“因为询盘分配权必须掌握在我的手里。以后同一个市场里如果有两个业务,或者更多,我知道询盘给谁,成功率可能会大一些。或者,我也可能把询盘多分给那些订单少的业务员,让他们多锻炼锻炼。无论我怎么考虑,那都是基于业务管理层面考虑的事。我要想管理好业务,就必须把询盘分配权拿回来。” Y经理解释道。

“最重要的是,我也要做出业绩,上面对我也有考核。我熟悉产品,谈判沟通这些也都没问题。某些询盘交给我才不会浪费机会,我会给自己分一部分询盘。你如果跟我组成super team,好处是很多的。除了前面我说的那些,我还可以把我的一些客户陆陆续续给你来跟。那些客户,只要稍微用点心,足够你完成销售业绩的。这样,询盘的客户你再做个两三个,就很好了。”

Y经理说完,又倒了杯黄酒,望着周桐。

周桐听完,笑了笑,没立即表态。他觉得这个人看似挺有心机,不过还好,他并没对他使什么阴招,也没有威逼,仅仅只是在利诱罢了。而且他能把这些事情拿到酒桌上来谈,应该也不是城府很深的那类人。

可能他还并不知道,是周桐出的主意才造成的这个局面,如果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还仍然有耐心如此循循善诱地给周桐洗脑。

周桐端起酒杯,让自己很镇定,脸上也看不出明显的表情,说:“这个事情,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晚上回到住处,周桐躺在床上,想着Y经理说的那些话,觉得烦躁不安。

几个业务员中,就他一个男的,所以Y经理才找他。毕竟,有些话好开口些,男人有时候更懂男人。

不过,如果要是让其他几位女业务员听到今晚的这番谈话,她们会怎么想?外部的市场开拓才刚刚起步,内部却开始建立起利益集团了。这番勾心斗角的景象,除了电视剧,就是职场之中了。

周桐在左思右想中,黄酒的后劲发挥了作用,让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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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神Sam

料神米课项目合伙人、讲师15年外贸行业经验,外贸老鸟之路系列文章作者,各方面都略懂一些,帮助5万+外贸人提升业务收入。个人博客站长 liaosam.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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